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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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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著津島修治過了幾天這輩子也沒體驗過的平民生活,我發覺自己快被同化了,這不符合我高貴冷艷的氣質。

不對呀,我身為家財萬貫澀澤家唯一的繼承人,為什麽要縮在一個破破爛爛出租屋裏墮落呢,我的勞斯萊斯和香奈兒是裝飾嗎?

我怎麽能被這些垃圾食品迷了雙眼,樓下的烤串有神戶牛肉香麽,方便面有魚子醬香麽,白開水有82年的拉菲香麽?

這時候,默默靠過來的賢惠小媳婦津島修治拿著碗問我。

“焦糖醬,你要吃什麽味的?”

“酸辣牛肉面,多放醋,謝謝。”

“那我要咖喱味好了~”

圍著焦糖布丁圍裙的小媳婦舉著湯勺歡快的跑去廚房哼小曲煮面。

順便一提,我總覺得他做的咖喱味泡面出奇的清新脫俗,明明都被辣的飆淚了還在吃,這就是所謂的咖喱怪嗎?

嗦著今天第四碗面,我覺得不對頭,廚房裏咕嚕嚕冒泡的面飄著香氣,眼前的白開水清澈見底,桌上只有一盤花生米和瓜子,笨重的電視上播放著武裝偵探社的最新業績以及胡子拉碴還算帥氣的大齡青年征婚啟事,上面只寫了一條,卻勸退了所有人。

【想要找一位可以接受15個孩子的女性】

這位先生年輕時得是什麽海王啊,這都能組個足球隊了吧。

咬著手裏的筷子,望著瞎編吵吵鬧鬧的燒烤店,我恍然大悟。

對哦,津島修治說過,所謂大隱隱於市,這樣碌碌無為靠著泡面過完平庸一生的米蟲不就是尼特族的最高境界嗎?

電話響了,沢田綱吉充滿心累的聲音聽起來快要升天。

“師姐,求求你了,回來吧,我快瞞不住了。等Reborn回來發現你跑了,我們三個會被發配到黑手黨無人島悔過的。”

那是你不行,你個單身狗!我嘖了一聲,摸著口袋裏快落灰的槍,理直氣壯的叉腰懟他:“閉嘴,你個白切黑!我馬上要得手了,你給我老老實實瞞著,不然我回去就把你給睡了,讓彭格列改朝換代!”

沢田綱吉:“……行,算你狠。”

被內涵的沢田綱吉掛斷電話,完全不想理我,繼續對著文件和日益上移的發際線犯愁。

這樣荒淫無度下去不是事,趴床底下拉出快要發黴的槍支彈藥,裝好針劑和□□,提著大提琴背包準備出門。

剛邁出第一步,大腿就被人抱住了,這人哭得像帶著全部家產去賭博說最後一遍人渣丈夫的心酸妻子,哭得梨花帶雨毫不傷心,這一秒落淚的技能我是真滴服氣。

“阿娜達,你帶著那些東西出門要幹什麽,不可以走上違法犯罪的道路啊,我們家世世代代都是好人,家裏孩子的前途還要靠我們父輩拼搏啊!”

啊這,身為意大利黑手黨兼職殺手,我都不好意思說自己是好人,頂多就是為民除害的好人。再說孩子他過上啃老的富二代頹靡生活不好麽,我家產自己都數不盡,光是舅舅每年寄來的衣服首飾就要堆滿三棟別墅了。

“我等等就好了,你安心在家裏等我好消息。”我拍拍他的海藻頭,臉不紅心不跳的扯謊,想著幹掉那個小矮子首領就再也不回來了。

“孩子的問題我會想辦法的,大不了給他找個富婆當童養媳,親愛的你安心吧。”

可這個磨人的小妖精就是不同意,哭得聲淚俱下說要和我一起,對面在陽臺拿著晾衣架子訓老公的大媽詭異的看我們很久了,報警電話也快打了,等著一鍵把我們送局子喝茶。

等等……大媽好像撥打的是精神病院電話,都問具體癥狀了。

迫不得已,揚起和善的微笑,我拖著這個哭得要死要活的小妖精打了車,可憐我的勞斯萊斯自從來了橫濱就沒見過太陽。

根據津島修治提供的信息,港|黑首領是個喜歡抽煙喝酒飆車打架的小矮子,戴著一頂毫無品味的小禮帽,身高兩米六,就是有一米埋在地下等著開采。

這年頭小矮子都成精了嗎,怎麽遍地都是喜歡打人的小矮子。

挽著精津島修治這個小妖精的胳膊以免他亂跑,我去了橫濱五棟大樓對面據說是津島修治以前公司的頂樓陽臺,話說這家夥以前居然是開出版社的麽,怪不得整天一股憂郁文藝小青年的氣息,穿著黑大衣綁著中二病繃帶,喝個咖啡都得唉聲嘆氣。

其實戴著墨鏡也沒點卵用等於全瞎的津島修治一路子被我拉著走到前臺小姐那,前臺小姐估計是沒見過沒趕出去還光明正大領著富婆回來參觀的小少爺,瞪得假睫毛都快掉了,在小少爺輕飄飄充滿警示的眼神中結結巴巴的說著歡迎光臨。

等她的視線移向我時那假睫毛已經掉了,瞪大眼睛盯著某個部位,眼珠子直接長上面去了,又低頭看著自己貧瘠的飛機場,整個人瞳孔地震,眼裏寫滿了“不是吧不是吧這TMD真的存在嗎?”。

於是她伸出了探索真理的雙手。

甚至還捏了兩下。

我:“……”

“請問您可以松手了嗎?”我無奈的擡頭看她帶著迷之紅暈。

沈浸在某種觸感的小姐姐沒有聽,又揉了兩下,這還上癮了?

身後的津島修治臉一下拉得老黑,墨鏡被他捏的稀巴爛,快速拍掉小姐姐肆無忌憚的雙手,拉著我百米沖刺到頂樓天臺。

疑似受到重大打擊的青年冒著沖天怨氣碎碎念:“我還沒有摸過,憑什麽你摸,居然還笑得那麽猥瑣,等等就扣你工資……”

我:“……你是小孩子嗎?”

出於同情心,我拍拍他,示意他以後也可以摸,青年的眼睛一下子亮起來,裏面充滿了少年的純真夢想,伸出來那雙即將視線夢想的小爪爪。

“畢竟泰國的機票還是蠻便宜的。”我微笑著遞給他手機。

可憐的青年眼裏的光熄滅了,安安靜靜縮在墻角自閉,怨念的畫圈圈。

沒空理脆弱的少男心,我打開大提琴包,組裝好狙|擊槍開始找好角度對著大樓正門口,等那小矮子出門飆車的時候就是他的死期。

於是我們等到淩晨三點也沒有等到首領下班。

豈可修,沒想到是個社畜!

我扭頭看津島修治,好家夥,早就蓋著自己的黑大衣美美的睡了。

沒辦法,身為優秀的意大利紳士是不可以對路邊快凍死的小帥哥袖手旁觀的。

我脫下自己的外套蓋在他被夜風輕輕吹起的卷發上,還挺好看。

一手提著包,一手背著津島修治,一步一個腳印把這貨背回家。

背上的青年呼吸平穩得不像話,要不是微弱的心跳還算清晰,我都快懷疑他已經去往天國吹號角了。

他好像在夢囈,搭在胸前的手臂無力的想要抓住什麽重要的東西,搭在耳畔的溫熱吐息撩人心醉,毛絨絨的腦袋仿佛沒有安全感的小獸,親昵的蹭著脖頸。

雖然由於巨大的身高差,他的腳落在了地上,看著很像殘疾人士,背了十裏地這貨也楞是沒醒,睡眠質量真令人佩服。

沒辦法,身高就那樣,能背這個一米八的大男人就不錯了,還挑三揀四。

等回到溫暖的出租屋,這貨躺在床上終於將緊皺的眉頭舒展開,無意識拉著我的右手不肯放手,嘴巴一張一合說什麽,我湊近去聽。

從肩上滑落的蒼白病態的手掌好死不要死的摸到了某個不可言說的部位。

還很好奇的捏了一下。

我:“……”

一群草泥馬從呼倫貝爾大草原奔馳而過,留下滿屏的“挖槽”。

第二天——

新的的一天就要從睡懶覺開始啊。

“砰砰——”

津島修治:“……焦糖醬,開門好不好,阿治是不小心的,我錯了,真的錯了!”

今天的鳥叫聲真煩啊。

津島修治委屈:“嚶嚶嚶,我真的錯了,我買了烤串哦,全給你好不好?”

呵,男人,以為這種蠅頭小利就可以賄賂我嗎?

津島修治:“我還買了橫濱有名的焦糖奶茶,還有限量版焦糖布丁!”

真是沒辦法呢,溫柔對待情人是意大利紳士基本的禮儀。

於是我把烤串,焦糖奶茶和焦糖布丁拿回屋裏。

“焦糖醬!你是不是把你可愛的阿治忘了,焦糖醬——”

“砰!”

門外的哀嚎還在繼續,我冷漠的叼著烤串去保養機械,男人算什麽,冰冷酷拽的武器才是真愛。

這次說什麽也不能帶上這個小妖精,男人只會影響我拔刀的速度。

出門時,我前腳剛出門,後腳就瞅見對面大媽她老公悄咪咪塞給了津島修治什麽東西,只見楚楚可憐的津島修治很堅強的擦著眼淚,這文藝小青年誰啊,說都是他的錯,沒有讓阿娜達滿足,半夜被丟出房外。

大爺憂愁的拍著他的肩膀:“小夥子看開點,女人都是如狼似虎的,大不了來點腎寶。”

津島修治繼續賣慘,捂著小臉慘兮兮的:“可是最近阿娜達不讓我上床,她是不是厭倦我了,要去外面找小妖精?”

我什麽時候讓你上過,扒拉著墻角,我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大爺一聽,做賊似的左顧右盼,又從兜裏掏出來什麽東西,以不符合他這個年紀的閃電似的速度塞進了津島修治的口袋,用仿佛給他的是可以引起腥風血雨武林秘籍的嚴肅表情,露出大白牙豎起大拇指。

“這是我修煉多年的經驗,以後就傳給你了。”

津島修治扭扭捏捏,死死握著口袋,生怕大爺反悔:“這,這樣不好吧?”

“鎖住女人的心,首先要鎖住女人的胃。”

大爺滿臉笑容。

津島修治滿臉懵逼。

手動了動,塞進口袋裏的小本本上寫著【論家庭煮夫的養成,從入門到入土】。

津島修治:“……抱歉,打擾了。”

好氣哦,但還是要保持微笑jpg

人倒黴起來,什麽也擋不住。

一道紅色閃電般飛馳而去,肆無忌憚地揚起水花。

默默舉著奶茶,我有點心疼被車子濺到水的小裙子,怎麽說也是舅舅親手縫的啊,看這可愛的小裙子,我怎麽可以這麽敗家。

嘛,只要那位先生誠心誠意道歉,我還是可以留給他全屍的……等等,他為什麽跑了?

瑪德,這能忍!

擺出標準的投擲姿勢,我揚起手臂將奶茶投出鉛球的氣勢,大喝一聲。

“前面那個不良少年小矮子!你給老娘停下————”

不知道這句話戳到了那人什麽痛處,前方的機車一個絢麗的漂移一路火花帶閃電的停在我面前,生氣的“哈?”了一聲,大長腿橫挎機車,一手拿著奶茶,一手拉下帽子低頭不耐煩的彈舌,氣急敗壞的怒吼。

“小矮子叫誰呢!”

“小矮子叫你呢!”

這小矮人套路我,行啊,看我把你的帽子染成綠的!

看來橫濱的小矮子都不是什麽好人!

我指著衣服吼得比他還大聲:“看不見路嗎?你玷汙了我衣服的清白!”

小矮子被我吼得頭皮發麻,一臉迷茫,反射性鞠躬:“對不起,是我……不對,那你用奶茶打我幹什麽,過頭了吧!”

我冷笑:“我不拿奶茶砸你,你還能在這跟我道歉?”

自知理虧的青年煩躁的揉著帽檐下疑似不良少年模樣的橘紅色頭發,,打量我幾眼,瞄見染上水漬的裙子染上愧色,又打量了周邊竊竊私語的人群,突然心虛,從兜裏掏出一張卡放在我手裏,好聲好氣的安慰。

“小朋友,這個給你,大哥哥等等要去上班,不能賠你奶茶了,先給你這個好不好?”

見我面色突變,他又以為說錯什麽,心虛的瞅著路過指指點點的學生。

“啊,今天是開學日要上學的吧,你是哪個中學的,我送你?”

我:“……”

這,這人恐怖如斯,居然利用言語進行人身攻擊,還試圖拉低我兩米八的身高,呵,真是該死的不同。

“餵,你沒事吧,臉都紅了,怎麽發抖了?!需不需要我叫救護車!”他皺著眉頭。

我捂著胸口倒退一步,伸手抵住他想要過來的身體,堅強的咽下一口老血。沒想到這家夥還要把我打到醫院去,不愧是橫濱街頭飆車的殺馬特不良少年,如此惡毒。

原來橫濱是個充滿騎著機車滿大街飆車小矮人的奇葩城市嗎?怪不得小時候舅舅把我帶到意大利去了,真是恐怖如斯。

“不會吧,快跟我去醫院!別這麽看我,我真的不是壞人!”

什麽?他竟然還讓我跟著他去不可言說的地方,莫非想要玩醫生游戲嗎?真是骯臟邪惡的大人,比骸玩得還大,等等他是不是要掏出一件病號服給我?

“啊,抱歉,這件衣服你先披著,等等我去給你重新買一件好不好?”

見我濕漉漉的裙子,他看我的眼神憐憫又愧疚,脫下自己的酒紅色外套試圖給我,溫聲細語的樣子像是哄自家不想吃藥一哭二鬧三上吊的熊孩子,眼裏洋溢著母性光輝。

真,真的給我衣服了!!!

完了,骸那家夥說,霓虹有欺騙無知少女去小黑屋裏玩奇怪play醬醬釀釀的怪蜀黍,這家夥給我錢還給我衣服,他肯定心懷不軌。

打落他的手,我警惕倒退到歪脖子樹下,看他像是哄不聽話小孩一樣靠過來循循善誘,抱著樹身誓死不從。

“滾開!你個試圖誘拐無知少女的怪蜀黍,警察叔叔快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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